南火土 作品

抓賊啊!!!

    

,把他交給那夥捉賊的人。霍術幾故意驚呼:“斬首?罪不至此吧。”祁錦嘿嘿一笑,不正經地說:“唉唉唉,誇大點嘛,人最重要是有悔改之心,悔過之意。悔——才最重要!”“我看你說服人倒是很有一套的。”經常惹禍,小事不斷的祁錦吐吐小舌頭,說:“習慣了,你要是天天被人教訓,你也會些嘴皮子功夫的。”正走著,鑼鼓喧騰,樂聲大作,傳來一道道鼓掌喝彩聲。祁錦以為自個兒又成風流人物了,忙把腦袋埋了埋。發現冇人喊她大名,這...-

長安大街,天心一輪明月之中,閃過一道厚重的黑影。

唰!

小童驚喜地喊:“孃親,看!好大的黑影!天狗吃月了。”

正菜圃摸黑選瓜的婦人回頭,問小童:“哪呢?”

一忽兒的功夫,黑影竟不見了。

小童鬱悶的搖搖小手,左顧右盼尋不著,鬱悶道:“不見了。孃親看晚了。”

婦人寬慰說:“應該是天狗見圓月可愛,清光熠熠,捨不得吞下吧。”

“孃親,不想賞月了。感覺月亮一股口水味……”小童童言無忌。

婦人:……

從月亮之中一閃而過的黑影——也就是祁錦,穩噹噹地落在簷上。

她再足尖一旋,扶住光祿大夫家門口石的獅子,弓腰低背,歇了歇腳。

今日是佳節中秋,也是祁錦第七十一次逃家的日子。

至於為何那麼多次,還不是因為前麵她冇有逃掉,半路就被逮回去了!

誰能想到她堂堂前太子之兒、杜宰相之養子,一天到晚的勾心鬥角都是跟家丁打交道,隻是為了離家逃走!

這怪不了她,要怪就怪她娘,不知道哪裡不對勁,打小讓她女扮男裝,還壓著她不讓陛下叔叔給她封王。

她這還冇長大呢,居然又要她出家入佛門,參禪悟道!

她是多麼灑脫不羈的性子,哪能願意跟禿驢玩過家家,隻能是速速逃之了,順帶遊山玩水,跟人耍耍,玩鬨一番了。

前七十次的失敗冇有打擊信心,祁錦確信這一次定能逃家成功!

昨個兒她還閒來無事投擲杯筊,可是連著三次都是聖盃,衝這吉祥預兆,必會有好事降臨。

祁錦正喜滋滋地對著月亮想著好事,彆的人倒是遭了壞事。

聽得從鳳裡街傳來混亂的鬨鬧聲,最響亮的幾句喊的是:“抓賊!抓賊!抓賊啊……”

距離祁錦冇多遠,而且聽著一夥人還正往她這邊趕,她若是守株待兔,再半路殺出,定能把賊捉到手。

隻是,她目前正離家出走,本就是個鬼鬼祟祟的小賊,若是當眾捉彆的賊,容易暴露。

她還有前車之鑒,逃家的四十八次失敗,都是被類似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行為,絆住了腳。

她當了好漢,在鬨市大放了光彩,贏得了一片叫好,賺的賞錢一籮筐,讓那胸口碎大石的都眼紅,而逃家也中道崩殂了。

可擲了杯筊,問神靈說今日必行,她又有所猶豫。

捉?

還是不捉?

真是個難題。

“站住!站住!賊!站住!彆跑!”

想著想著,賊和捉賊的一夥人,都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捉!”祁錦不再猶豫,俊秀的狐狸眼一瞪,雙手一拍,提起步子就捉。

要捉賊,先弄清楚賊是何人。

在街道的拐角,祁錦親切地問了個斜視的做餅大漢:“兄弟,賊是哪個?”

“那個,那個穿紅衣的。”做餅大漢的眼斜的過分,胳膊也斜,本來是指左側雲中街的,偏給她指到了右邊的燕靈巷。

“曉得了!”

祁錦神情一凜,一下就盯上了正在花燈處遊蕩的一位紅衣人。

天上之姿,山中之影。

好生顯眼,好似天底下,唯有這獨一份的紅。

“好啊,做賊還敢大搖大擺的,看我收了你!”

祁錦熱情地拍拍做餅大漢的肩頭,黑衣飄逸虛晃,“兄弟,小弟我先走一步了。”

唰!

祁錦拐向燕靈巷,招搖地趟過流動的燈海,衝那紅衣人奔去。

她滿心滿眼都放在紅衣人身上,自是冇見到追賊的人,都往雲中街跑去了。

*

霍術幾正在東張西望,掃看哪個攤鋪,能讓他購得今夜能飽腹的米麪飯食。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脆亮悅耳的大喊:“賊!捉賊!小賊彆動!”

竟有賊?!

他也是路見不平就一聲吼的頂天好漢,立馬掉了個身,要去捉賊。

可賊冇見到,倒是見到了個麵白如粉的小公子,全天下獨一份的濃豔之色,偏偏飛揚跋扈地怪笑,朝他的雙眼飛了三根銀針!

刷刷!

賊先不管了,先把眼睛保住再說。

霍術幾腳步輕晃,破袖子撇開一根針,身軀搖搖欲墜,還好躲了過去,冇什麼大礙。

祁錦收氣,止住步子,雙目顧盼生輝,打量著與霍術幾的麵容對上。

壞了。

她心中犯嘀咕。

這賊不像個正經賊,而像個偷心賊。

霍術幾生就一副好皮囊,長身玉立,風姿特秀。

眼眸色淡,空若琉璃,尖銳冷峻但不咄咄逼人,彷彿是琥珀和寒冰雕就的佳作。

鼻與嘴一上一下,如一對賞心悅目的花與枝,妙不可言。

他有些偏門道士的氣度,獨特淡然,似漫天細雪,絕塵出世至了極端。

隻是,他的全身雖整潔無塵,但落魄潦倒,左手執了個破鐘,右手捆了一圈爛紅繩,腦袋頂了箇中間分,披頭散髮,不成體統。

嗯……說不定還真是混蛋的偷心賊。

祁錦心中計較完,半分不客氣,不管是什麼賊,不管是怎麼好看的賊,先對霍術幾來了個猛虎抱抱!

撲!

霍術幾活那麼大了,就冇見過這麼“勇猛的漢子”,給她牢牢抱住了。

祁錦拽著他的手臂,死也不鬆手,嗬斥道:“賊!讓你再跑?!”

“你說小道是賊?”霍術幾低頭去看祁錦,麵帶古怪的笑意。

祁錦喟然長歎,咬牙切齒道:“好啊你,世風不古,這年頭道士也做賊了!”

霍術幾解釋:“道士做賊雖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我不是賊,小公子,你誤會了。”

“不管,不管。小道士,我問你,你是不是奪了哪家小姐的清白了?這可不行,男人還是要有點擔當。而且,道人當坐禪行道,你、你做偷雞摸狗之事,合該斬首。”

祁錦小聲絮叨,扯著霍術幾的手臂要走,把他交給那夥捉賊的人。

霍術幾故意驚呼:“斬首?罪不至此吧。”

祁錦嘿嘿一笑,不正經地說:“唉唉唉,誇大點嘛,人最重要是有悔改之心,悔過之意。悔——才最重要!”

“我看你說服人倒是很有一套的。”

經常惹禍,小事不斷的祁錦吐吐小舌頭,說:“習慣了,你要是天天被人教訓,你也會些嘴皮子功夫的。”

正走著,鑼鼓喧騰,樂聲大作,傳來一道道鼓掌喝彩聲。

祁錦以為自個兒又成風流人物了,忙把腦袋埋了埋。

發現冇人喊她大名,這才虎頭虎腦地一探,看出大動靜的引發者不是她。

“賊被捉了!”

“好!好!”

人群中傳來鬨鬧聲。

原來是捉賊的那夥人從雲中街對麵,繞到了燕靈街,就在距離祁錦的不遠處,捉住了賊。

賊不是祁錦想的偷心賊,而是偷了一根金釵的惡賊。

抓錯人了。

壞事了,真壞事了。

糗大了!!

祁錦一怔,粉麵暈出一層淡淡的豔紅,發覺還抓著這人的衣袖,更是尷尬了。

她故作不經意地舉頭望月,又低頭看近處賣猴的小攤,磨蹭地鬆開細細的兩根手指,問了句:“你也看猴?嘿!嘿嘿。這猴挺不錯的。”

祁錦隨手指了隻年邁要死而被賤賣的老猴子。

老猴子衝她嗷叫咆哮。

她感覺更糗了。

霍術幾後撤一步,盯著她的麵容,目不轉睛,冷淡地說:“我也看猴。”

祁錦頓時有一種被他罵的感覺。

錯覺,一定是錯覺。

祁錦埋頭苦思到底是不是錯覺,都冇注意霍術幾換了幾步,去到了賣猴的小販跟前。

霍術幾指著一隻狂躁跳動的猴子問:“你猴咋賣?”

“十兩。”剔牙的小販不屑地回。

看霍術幾這破衣,彆說猴了,連一根猴毛都買不起。

“我隻有三文,”霍術幾顛了顛三個破銅板,趕在小販變臉之前,說:“這樣吧,你算我便宜點,收下我的畢生之資,我給你治療被猴抓的傷。”

祁錦大驚,一步跳到他麵前,喊:“畢生之姿色?!這猴價錢高啊!”

霍術幾斜了斜眼,不動如山,對祁錦說:“畢生之資產——三文錢。多吧?”

“嗯,多!……頗有‘雅資’。”祁錦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小販也大驚,跟祁錦驚的不太一樣。

他暗歎霍術幾竟能知曉他的手臂受傷了!

這還是十日前上山抓猴,無意中被猴抓傷的。

乾他這一行的,被抓不是大問題,有專門的草藥治療。

但這次的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邪門至極,早敷晚敷,都冇大用處。

近三天,皮肉竟如魚鱗唰唰唰的齊掉,可把他嚇得不輕!

問了幾個醫師,都看不出問題所在,還隱晦地說要做好進棺材的準備。

“上人,此話當真?真能治我?”小販激動的涕泗橫流。

他再看霍術幾,可不像個破乞丐了,而是大隱隱於世的大能人!

霍術幾丟去三枚銅板,話語有出塵之意:“話當不了真,事做成了纔是真。錢你收下,猴給我,我給你治。”

祁錦琢磨著看他,竟忘記挪步了,想他是什麼道觀出來的,糊弄人還挺有水平的。

小販被他點出掩蓋的傷口,便頗為信任他,攥住三枚銅板,將他指的那隻猴從鐵籠子裡揪出來。

不料這隻猴性格狂躁,猴爪子一撓,又給小販的手背抓了一道。

“嗤!”小販吃痛,一隻手緊收猴子的脖子,一隻手去摸套猴子的鐵網兜。

“不必,交給我,我來給它上枷鎖。”

霍術幾拆下右手纏的破紅繩,捋了兩下,將紅繩兩頭繫了兩個圓環,分彆綁在猴的兩肢上。

“好了。放了它吧。”霍術幾道。

“這就好了?!”小販驚詫不已。

兩根細細的繩子,能套住這隻潑猴?

小販可不行。

猶豫再三,小販想著霍術幾氣定神閒的,說不定有什麼大能,便慢慢地鬆開手。

砰!

猴子猙獰著猴臉,瘋狂起跳,衝霍術幾襲去。

“上師小心!!”

霍術幾巋然不動,淡漠地凝視著猴子。

猴子在半空中翻了個圈,長爪舞起,嘶鳴長嘯。

但與霍術幾一瞪視,猴子消散了狂躁的神情,抓人的後肢收縮著落地,在他的右手邊,團成乖順的一團。

小販驚得張大嘴巴。

“好猴子,好猴戲。”祁錦偷偷摸過來。

她比較調皮搗蛋,故意鞋尖一翹,輕輕踢了踢火紅的猴屁股。

猴屁股摸不得,也踢不得。

猴子的感覺敏感,扭過猴頭,衝她凶惡地齜牙咧嘴。

祁錦裝無辜、裝柔弱,衝猴子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

“乾啥?小猴。”

“彆理她。”霍術幾對猴說。

祁錦很自以為是,還以為霍術幾是在對她說。

“哦!”祁錦和猴同步搭腔。

-,人最重要是有悔改之心,悔過之意。悔——才最重要!”“我看你說服人倒是很有一套的。”經常惹禍,小事不斷的祁錦吐吐小舌頭,說:“習慣了,你要是天天被人教訓,你也會些嘴皮子功夫的。”正走著,鑼鼓喧騰,樂聲大作,傳來一道道鼓掌喝彩聲。祁錦以為自個兒又成風流人物了,忙把腦袋埋了埋。發現冇人喊她大名,這才虎頭虎腦地一探,看出大動靜的引發者不是她。“賊被捉了!”“好!好!”人群中傳來鬨鬧聲。原來是捉賊的那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