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中也上不了。如果說渝川一中是所有渝川人眼裡的“頂級學校”，那實驗二中就是學生八卦群裡的常駐嘉賓。據上一屆上一屆上一屆的某屆學長學姐們說，實驗二中曾經丟失過高考的試卷而被取消了作為考場的機會。而和程聊同年的高考結束後，公佈的錄取成績卻讓人大吃一驚。不被看好的實驗二中卻送出了好幾個清北學生，整體成績也比一中好了不少。當然，這都是她開學後才知道的，站在校門口的程聊隻覺得自己像是小說裡逆襲歸來的大女主，即...-
“如果男人一出生就被認定是傳宗接代的種子，那女人生來就是要成為姐姐，然後成為母親。”
程聊日記本的第一頁這麼寫。
也算不上是什麼日記，一個平庸之輩的無痛□□罷了。
日記有什麼問題嗎？
程聊覺得冇有。
隻是不能出現在他手裡。
“你是程聊吧？”
她在那一瞬間回想起他們初次搭話，根本不能算是搭話。
實驗二中在渝川縣裡的名號近幾年纔好幾來，程聊初中成績不算太好，臨近中考時班主任恨鐵不成鋼的給她填報學校。
那時候，渝川還是報完學校之後才考試，並且隻能選擇一中和三中，二中和四中，兩兩組合。職高那時候要求冇那麼高，屬於報了名就能上。
“四高吧，你這成績四高都懸乎，實在不行報一個職高吧。”厚重的眼鏡片遮不住班主任眼裡的鄙夷，對成績不好的學生，老師很難施捨出關心，那點為人師的美德全用在了好孩子身上。
也許是被那鄙夷的眼神刺痛，程聊毅然決然的在填報學校那一欄填了一中，心裡暗暗懟了老師幾句，無非就是“狗眼看人低”或是“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話在臨近考試的時候格外的火，平時班裡幾個成績墊底的學生也時常掛在嘴邊，後來程聊在明白，在人生分水嶺的麵前，已經知曉自己命運的勇士，經常用這句話來鼓舞士氣。
誌願上填下的一中似乎化成一把利劍，正中班主任胸口。
可現實並不如她所願，班主任常年擠成一條縫的眼因她的行為睜得大了一點，兩秒後爆發出一陣怪笑，尖銳的聲音劃破她的耳膜，頃刻間周圍便隻剩一片轟鳴聲。
後來程聊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刻意忽略了這一段，但班主任的嘲笑纔是她最後衝刺的動力。
有人好奇：中考也算是分水嶺嗎？
算吧，那些冇考上高中的，要麼就出門打工，然後早早結婚，這一眼看到頭的日子，隻是因為一次考試。
那次填報誌願她仍舊冇能頂住壓力，班主任在麵對升學率的問題上可以說是下了血本，致力於讓每個學生都能有一個學上。
誌願那行被改成了實驗二中，可按她的成績，二中也上不了。
如果說渝川一中是所有渝川人眼裡的“頂級學校”，那實驗二中就是學生八卦群裡的常駐嘉賓。
據上一屆上一屆上一屆的某屆學長學姐們說，實驗二中曾經丟失過高考的試卷而被取消了作為考場的機會。
而和程聊同年的高考結束後，公佈的錄取成績卻讓人大吃一驚。
不被看好的實驗二中卻送出了好幾個清北學生，整體成績也比一中好了不少。
當然，這都是她開學後才知道的，站在校門口的程聊隻覺得自己像是小說裡逆襲歸來的大女主，即便隻是從最差進化成了較差，她還是覺得乾什麼都充滿奔頭，也終於體會到為什麼影視劇裡的女主都是邁著歡快自信的步伐走進教室。
“誰是程聊？”
大女主的角色還冇沉浸太久，就被打斷，立馬恢覆成現實世界裡的小透明，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舉手：“我是”
她才注意到前麵圍了一圈人，在嘰嘰喳喳的討論什麼。
一個留著乾練短髮的女孩子正和旁邊的人吵得麵紅耳赤，“張鈺，你憑啥給我們女生的尺碼都訂了均碼？”
“老孃這麼大高個，軍訓服都短了這麼多，怎麼穿？”
被罵的人站在背對著程聊站，隻看他從頭紅到脖子就猜得出這場戰爭，他落了下風“誰讓你長這麼高的，蘇賀一天到晚就你事多，怎麼大家都不嫌小，就你挑？”
雙方陷入了焦灼的狀態，剛提問的人非常巧合的再次發問：“你是程聊？”
她反應極快的點點頭，從一堆人裡尋找聲源。
最終眼神落在人群後的講台上，穿著一件白T，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鬨劇，程聊不由得懷疑他是故意問的。
黑板上劃著一堆正字，看得出是誰的傑作。
他抬起夾在指縫的白色粉筆指著桌子上堆著的衣服：“你試試軍訓服，看要不要換，廁所出門右拐就是。”
語氣冇什麼變化，就像在執行任務的機器人。
“好的，謝謝。”
“誰是薑吉？”
道謝的聲音被他下一個指令蓋過去，程聊莫名覺得尷尬，心底殘存的女主情懷被他重複的問答徹底澆透。
遇到喜歡的人是什麼感覺，那一刻她清楚的聽到自己少女夢破碎的聲音，是自卑。
蘇賀此刻已經氣的發抖，“你確定要穿這件？”
白T加牛仔褲？蘇賀不明白，“今天的任務是讓你重回高一，狠狠驚豔他。”
她實在擔心閨蜜這是被剛見麵的喜悅衝昏了頭。
程聊在手機麵前轉了一圈，“挺好的呀，蘇蘇，我現在已經不做女主角的夢了，有時候當小透明也挺不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無奈的歎了口氣：“小梨子，如果你勇敢一次呢？陳恪他····唉”
生活不斷鞭打，抽筋剝骨，饒是武俠劇裡闖蕩江湖的女俠也喪失了膽量。
幸好她早習慣了生活的敲打，以至於在飯桌上看到另一個熟悉的麵孔時，還笑著打了招呼。
“這麼巧？”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尷尬，她主動開口。
對麪人的表情預示了這並非一場偶然，答非所問的開口：“挺巧的呀，冇想到你也在這個學校。”
陳恪明顯有些意外，“你倆認識？”
手上熟練的幫兩人烤肉，明顯是提早到的，烤盤上整齊的排著幾片五花肉。
其中的間距都把握的很好，完全符合他。
對這個問題兩人都冇有要回答的意向，顯然，陳恪也冇並不想要知道答案。
“嗯”沉默片刻，程聊還是回了句話。
“冇想到你倆也認識”她佯裝無所謂的補上一句。
眼神都冇敢在陳恪臉上停留。
“哦，我倆高中……高二吧，是同學。”
同學？隻是同學。
她心裡暗暗鬆口氣，一抬頭卻對上錢榆的眼睛。
程聊分明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同情，什麼都可以，為什麼會是同情？
這頓飯註定讓人消化不良。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陳恪接了個電話，有事先走了。
畢業季論文成了最讓人頭疼的問題。
“不好奇我怎麼會來？”錢榆在冰啤酒裡紮了根吸管，小口小口喝著。
氣定神閒的態度讓程聊誤以為自己纔是這場飯局的外來者。
“吃飯而已”
其實她好奇的要死，但她不能問，一股勝負欲在她心頭湧起。
“說到底你也要謝謝我”
“謝你？”
“陳恪冇說嗎？你的本子，是我撿到的”錢榆嘴裡放下了那根被咬到變形的吸管，“要不是我撿到的，我都要以為本子是你故意給他的。”
本子是程聊在往外搬行李是弄丟的，她一向收的很仔細，在表白牆上發了幾天的尋物啟事也冇動靜。
“你打開看了”這是肯定句，程聊這纔想起，上麵並冇有寫自己的名字。
錢榆答非所問，“我想多了，你根本冇那個勇氣。”
有冇有勇氣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聊此刻非常想要怒吼，她甚至準備好掀桌而起，給這個自大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可她隻要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人家看過了，就發虛。
錢榆說的對，她就是一個冇勇氣的人。
“其實我隻看了第二頁就知道是你，程聊，隻有會這麼悄悄的喜歡一個人。”錢榆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程聊莫名的煩躁，走在大街上感覺所有人看她的眼神裡充滿的同情，一個隻會暗戀的膽小鬼就這麼直挺挺的展露在陽光下。
日記本第二頁寫的是：我喜歡陳恪
我，甚至冇有自己的名字。
臨近畢業季，實習加上論文搞得大家喘不過氣。
室友們也冇發現她的異常，程聊在電腦上敲下幾行字，又刪除。
思緒全無。
和陳恪見麵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很輕易的就翻篇了。
宿舍樓道裡也隻偶爾會響起幾聲哭訴，連同畢業一起到來的，還有分手季。
程聊作為宿舍裡唯一冇談過戀愛的人，在麵對室友感情方麵的吐槽卻很能提的上意見。
“市麵上所有的戀愛綜藝我都看過，解決你們的情感問題so
easy”
說來也奇怪，大家都在處理分手呢，江景找到了那個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三天兩頭在宿舍裡：
“他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他是不是喜歡彆的類型的啊？”
程聊她們幾個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終於在交上論文初稿的時候，宿舍長拍板，一起去會一會這個雖然冇見過麵，但已經被討論了無數次的人。
“所以，怎麼約他？”
當事人明顯經驗不足，程聊大手一揮，“我來，我有經驗。”
飛速在螢幕上敲下一句話。
“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我看我看”張茗迫不及待的接過手機。
“會不會太強硬了，在加一個‘吧’，怎麼樣？”
“還是有點怪怪的，你們行不行呀，我來。”
曆儘千辛萬苦，這條訊息終於發出去了。
“有家新開的飯店，味道不錯，要不要一起去？”
對麵很快回了“好”
“現在嗎？我去接你”
412宿舍傳出一陣尖叫。
“行動行動”
“穿那個粉色的小裙子，襯得你特彆白。”
“我前兩天剛到的香水，冇男的能拒絕那個味道。”
“現在做指甲來不及，穿戴甲吧，快一點”
“化妝我來”
曆時兩個小時，程聊幾人鬼鬼祟祟的撐著傘躲在兩人後麵。
“可以，他還知道帶傘。”
“可以，知道提前叫車”
“師傅跟上前麵那輛車”眼看著兩人就要消失，程聊眼疾手快，攔下路邊的出租車。
“好嘞，姑娘，前麵的是你男朋友嗎？”司機師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是我老公，快點吧，師傅，孩子剛一歲，還在家等我呢”張茗是個社牛，說起瞎話眼都不眨一下。
再三拒絕了師傅要幫忙的好意，三人才追上正甜蜜蜜逛街的兩人。
在後麵跟著溜達了一會，程聊突然泄氣：“原來觀察彆人談戀愛這麼累啊”
她向來冇什麼運動能力，走這麼一會就開始喘了。
她以為，隻用像綜藝裡那樣，坐在休息室，等著視頻素材播放。
可現實生活裡冇人會時刻舉著攝像機。
“要不找地方休息會，根據前方報道，這個時間他倆內會一直逛街。”張茗貼心的提議。
說話間，幾人停在電影院門口。
她看到門口貼著張海報，是她最近喜歡的男演員。
“花束般的戀愛啊，我前兩天跟男朋友看過了，挺好看的。”周卿卿也看到了海報。
“我也”
程聊無奈的抽了抽嘴角：“我還冇看，那我要一個人去看”
當時室友都談了戀愛之後，她就會變成宿舍群體之外的人，她對此很理解。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有這個點的。
還剩一張票。
更巧合的事發生在五分鐘以後，她座位旁邊的人是陳恪。
-，是不是他也注意到了這過分的巧合。程聊避開視線：“慶陽就這這麼大點，碰到很正常。”“是嗎？那之前怎麼冇碰到過？”對麵的人輕笑一聲，定定的看著她。但他不打算繼續追問，最終還是把視線轉向餐廳內“我室友和你室友也挺巧的”順著他的視線，她看到坐在一起的幾人。所以說，江景的男嘉賓是陳恪室友？原來被眷顧的人生是這樣呀，毫不費力的就能和喜歡的人建立聯絡。幾個人都抱著同樣的目的在一起聊天，江景和她的男嘉賓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