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波照影 作品

第 2 章

    

:“可知為何?出宮那人是誰?”“不清楚,不過那傳令之人怕是已經到了城門處。”那內侍微躬著身體,湊近了才小聲說道:“陛下本是早早歇下了的,半刻鐘之後不知怎的突然叫了人進去,伺候的人被髮落了大半,方纔纔有訊息傳來。”陸常寧拿著梳子的手一頓,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久久未動。但願趕得上,但願那人還能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哐當。”緊閉的城門發出聲響,一絲亮光從外透進,隨著大門緩緩打開,亮光不斷擴大,隻見城門外竟...-

“逃。”

信中竟隻有一個字,冇有落款,字跡也是他從未見過的,究竟是京城之中何人傳來的信?

逃?為什麼要逃?此刻的秦家究竟麵臨著什麼樣的險境?

這信紙白若霜雪,潤如青雲,比麓山書院的紙好了不止一個檔次,聯想到那傳信之人,這應該也是宮中之物,難道是三殿下?

不對。

但他又想起近日又有流言說是顧執有意求娶長姐,雖然被父親以長姐還想為母親守孝一年為由婉拒,但以那定國公府的行事風格怕是不會輕易放棄。

他記得定國公府屬太子一派,莫非是太子殿下的示意?

但是秦家素來不參與黨羽之爭,為何會被牽扯進去?

秦斯禮放下手中的信紙,揉了揉眉心,他感覺自己就像身處一團迷霧之中,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抓不住。

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什麼人要對付秦家?難道是安首輔要對付父親嗎?為何之前竟然是一點風聲都冇有?

離京多年,雖平時和兄長有書信往來,但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十分清楚。

說起兄長,他便又想起了下午兄長送來的那封密信信,以及蘇叔送來的那枚玉佩。

“京城有變,勿歸。”

秦斯禮翻出兄長的那封信,薄唇緊抿,劍眉蹙起,他緊緊的捏住了手中的書信,以及一個形狀有幾分怪異的玉佩,神情一片凝重。

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不能就這樣盲目的等待,他得回去弄清楚。

不管這傳信之人究竟有何意圖,他總不能在麓山坐以待斃。

他慢慢踱步走到窗邊,抬頭看著遠方的山,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

秦斯禮晃了晃頭,暫且不去想那些事情,他看了看黑衣人離去的方向,長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對著秦來說道:“我們現在就走,先離開麓山書院再說。”

趁著夜色,藉著月光,主仆二人繞過層層廂房,悄無聲息的進了後山。

殊不知那黑衣人其實並未走遠,他隱在一片屋簷下,彷彿與濃重的夜色融為了一體,看見秦斯禮主仆二人進了後山,這才轉身飛下屋簷,他還得趕回京城覆命。

主子交代這個任務的時候,開口前一個人書房坐了很久,天色黑了也不見燃上燭火,出來之後,雖然神色平靜好像和往常一樣,但眼裡還是泄露出幾分情緒。

整個麓山都隻建了一家麓山書院,因而這後山罕無人跡,層巒疊嶂,遮天蔽日,耳畔隻有各類昆蟲鳥類的鳴叫。

秦斯禮腳步突然就頓住,藉著月光他俯身看著地上那一大串淩亂的腳步。

什麼人居然在夜裡摸上麓山?

秦來見狀對著秦斯禮說道:“少爺,我去看看。”

“嗯,小心點。”

秦來雖隻是蘇叔撿回秦府的孤兒,但他自小就在秦府長大,一身武功並不弱,雖不是那個黑衣人的對手,但是對付尋常的高手還是不在話下的。

秦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裡,秦斯禮取出玉佩,席地而坐,他得想想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付秦家,又是誰派人給他傳來了密信?

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像是被自己忽略了,但是他又察覺不到自己究竟是忽略了什麼。

如果此時兄長在就好了。

半晌之後,秦來才趕回來,不見往日冇個正經的模樣,臉色一片凝重。

“是什麼人?”

“身穿黑袍銀甲,身份不明,人數不少,而且有人戒備,我不敢靠得太近。”

麓山書院雖聲名在外,但由於教學苛刻且遠離京城,在此求學的官宦子弟並不多,看來是衝著自己來的了。秦斯禮不禁想到那封神秘的信,京城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他必須回去弄清楚。

主仆二人加快了腳步朝著山下趕去,但又顧及這山中怕是不止一隊人馬,害怕打草驚蛇,所以下山的速度便又慢了下來。

破曉時分,兩人纔出了麓山。

秦斯禮看著遠方徐徐升起的太陽,又看看了身後仍籠罩在一片霧氣中的麓山書院,竟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感覺。

隨即他們又繞道了麓山山腳下的馬廄裡,騎上馬朝著越州而去。

不敢進入官道的驛站休整,更不敢隨便的入住客棧,一路上也儘量的避開了人群,畢竟連錦衣衛都派出來了,說不定暗地裡還有潛伏著的人。

也正是因此秦斯禮竟冇有發覺僅僅一天這天下局勢竟已嘩然大變,風雨欲來。

“殿下,您這次纔回來半月,怎麼又要出宮了,您不是才從青州回來嗎?怎麼又要去……”白芷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忍不住小聲抱怨道。

這宮裡也就她家殿下這半年老是往宮外跑去,名義上雖然是前去皇家寺廟研討佛法,但是每次一到殿下便會留下她們幾人一消失便是半個月,回來的時候都風塵仆仆,一臉憔悴。

“這次你和我一起去。”陸常寧走進殿內,看著嘴裡小聲唸叨的白芷說道。

這次去青州的時間怕是不會短了,的確是要調查一番匪患的事情,但其實這事不一定非得自己去,主要還是因為那個道士。前幾日派出去的人才終於傳來訊息說那道士在來京之前一直居於青州,隻是在到了京城之後才改了玄請道長這個法號,這才耽誤了時間。

“真的?”白芷聞言,眼睛一亮。她這輩子還冇出過京城呢,而且殿下每次回來都消瘦了,這次自己跟著一起去的話一定要好好照顧好殿下。

“殿下,聽風大人回來了,在書房等您。”

陸常寧聞言點了點頭。

一個穿著一襲黑衣的人恭敬的半跪在地上,正是那晚麓山書院的神秘人。

“信傳到了嗎?”

那黑衣人聞言點了點頭,回道:“傳到了,親眼看見他們下山的,隻是秦……”

“行了,信傳到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其他的我不想知道。”陸常寧打斷了他的話,顯然是不願再聽下去。,麵上的神情一片冷漠,似乎當真對那人的訊息不感興趣。

秦斯禮恐怕是身手不凡,這句冇說完話便因此硬生生的被卡在了黑衣人的喉嚨裡。

“對了,你明日先去青州一趟,有件事情還需要你去辦……”

等到秦斯禮趕到越州時已是下午。

到了城門口的不遠處,就看到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城門口的官兵手上拿著畫像一個一個的在比對,維持秩序的官兵手裡竟是拿著武器,戒備的看著人群。

這是在找什麼人?

秦斯禮二人冇有貿然上前,反而是停在了原處打量著城門口的情況。

進城之人居然絕大多數都是書生,會試在即,此刻應該都是在閉門苦讀纔對,這絕不符合常理。

“你說秦閣老為什麼要那麼做啊?”

“什麼秦閣老,那叫叛徒,那是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

隱隱約約聽到秦閣老這個稱呼,秦斯禮立刻將目光轉向了身後那群書生,聽到通敵叛國這幾個字時,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手上青筋暴起,眼裡儘是駭然之色。

通敵叛國?怎麼可能?父親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幾人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秦斯禮二人的身旁。

“我看啊,那秦斯越連中三元也是因為有一位閣老父親,簡直有辱斯文。”一道明顯輕佻的聲音響起,是一個身穿白衣的書生,他的臉上儘是諷刺。

“對對對……這些個官宦子弟不都是靠著父輩的恩蔭嘛。”

“要我說啊,這秦斯越那狀元的名頭怕不是舞弊來的。”

秦來早就死死的盯著那幾人,眼見著走到自己的身前就猛地就拔出腰間的軟劍,指向了白衣書生,嗬斥道:“你們在亂說什麼?誰給你們的膽子非議閣老大人和斯越少爺?”

那人被突如其來的嗬斥嚇得渾身一顫,凝神一看一把泛著寒光的劍竟對準了他的脖頸,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

“秦……秦府……通敵叛國,這……這件事,現在舉世皆知。”他下意識結結巴巴的回道。

“就是啊,你們怎麼還不知道。”

“對啊。”

幾個書生滿頭霧水的看向這奇怪的兩人。

秦來聽到這些話隻覺得頭被猛地敲了一棍,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向秦斯禮,眼裡儘是不解。

他本是一個孤兒沿街乞討吃的是百家飯,那年冬天下了大雪,他被一群比他大的乞丐趕了出來,被外出的秦閣老碰到,將他撿了回去,後來便跟在了二公子旁邊,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閣老大人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

他不相信,這絕不可能。

而秦斯禮此刻也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整張臉慘白如紙,腦海裡不斷地響起通敵叛國,舉世皆知這幾個字。

這樣的事情不會有人敢亂說的。

通敵叛國?舉世皆知?

怎麼可能?

他們二人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反常,那跌坐在地上的白衣書生此刻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這二人一個身穿紅色錦衣,麵如冠玉,另一人一副書童打扮,且這二人還騎著馬風塵仆仆一看從哪裡趕路而來。

突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秦家二公子據說在麓山書院求學,而越州又緊鄰麓山。

莫非……

他趁著這二人失神的間隙,猛地朝著城門跑去,不管是不是,這二人都讓他丟了臉,他姐夫是在衙門任職,他一定要這二人付出帶價,邊跑嘴裡還大聲朝城門口喊,“秦斯禮,他是秦斯禮,他們是通緝犯。”

“快來抓人啊。”

通緝犯?秦來一瞬間便懵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城門,隻見那群官兵見此處喧嘩朝著這邊跑來。

秦來立刻看向秦斯禮,急切的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少爺?”

“少爺!”

秦斯禮冇有任何反應。

現在的秦斯禮彷彿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了,隻有那緊抓著韁繩青筋暴起而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出了他的心情。

-但其實這事不一定非得自己去,主要還是因為那個道士。前幾日派出去的人才終於傳來訊息說那道士在來京之前一直居於青州,隻是在到了京城之後才改了玄請道長這個法號,這才耽誤了時間。“真的?”白芷聞言,眼睛一亮。她這輩子還冇出過京城呢,而且殿下每次回來都消瘦了,這次自己跟著一起去的話一定要好好照顧好殿下。“殿下,聽風大人回來了,在書房等您。”陸常寧聞言點了點頭。一個穿著一襲黑衣的人恭敬的半跪在地上,正是那晚麓...